如果不能让江云修了无遗憾地离开这片土地，她说什么也会愧疚一辈子。
气温很低，呼出来的气体在空气中成了一团具象的烟雾，江云欢拢了拢身上穿着的大衣，目光在两侧的咖啡馆里搜索着。
她以前在这周围的咖啡店里很多次看见过傅玥玥，不知道这次能不能找到她。
一间一间的看过去，直到江云欢聚精会神看得眼睛酸痛，终于在一家缓缓流淌着轻音乐的咖啡店里看见傅玥玥的身影。
江云欢面色一喜，搓了搓冻得发红的手大步踏进店里，迎面而来的热空气让冻僵的脸终于回升了些温度。
不远处，傅玥玥面带笑容地看着对面的人，两人似乎在说什么，看起来心情十分不错的样子。
说话间隙，傅玥玥拿起咖啡抿了一口，抬起眸子，余光瞄见门口处的女人。
两人短暂地对视了两秒，她看见江云欢三步做两步上前，径直在她身旁站定。
傅玥玥脸上的笑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消失，她放下杯子，脸色难看。
“你来这干什么？”她声音发冷，语气有些嘲讽，“来喝咖啡？这条街上这么多咖啡馆，这么巧，你也刚好来了这家？”
“不是。”江云欢面色平静，坦坦荡荡地承认，“我是来找你的。”
“找我？”
傅玥玥嘲讽地笑了笑，道：“你们江家人是不是觉得我很蠢，一而再再而三地得寸进尺？”
她从来对江云欢就没有好脸色，更何况两人身份尴尬，从来就没什么美好的回忆。
她会说出这些话，江云欢没有丝毫意外。
沉吟几秒，她微微颔首，语气依然很平静。
“我二哥要离开了，去殷国。”
话音落下，她看见傅玥玥握着杯子的手骤然一紧，掀开眸子看着女孩面容精致的脸，她继续道：“我来找你，不仅仅是告诉你他要走了，还有一个小小的请求。”
傅玥玥沉默了下来。
知道她内心纠结，江云欢便静静地等着她的答复，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，傅玥玥抬眸看向她对面的人，面色有些抱歉道：“今天恐怕不能再和你叙旧了。”
对面的女孩识趣地站起来，回应道：“那我们改天再见。”
说着，女孩便转身离开，恰好给了江云欢一个位置。
她上前坐下，叫来服务员重新上了一杯咖啡。
她端起杯子轻轻抿了一口，咖啡独特的苦涩味道在口腔中蔓延开来，但并不让人觉得讨厌。
“你应该能猜到我想和你说什么。”江云欢抿了抿唇，继续道，“从前因为我的事情，我哥犯了错，他一直对你有愧。”
听到这里，傅玥玥想起了昨晚盛大烟花下男人温柔似水的眸底，她自嘲地笑了笑：“错了就是错了，有愧疚又怎样，终于没办法弥补了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
江云欢声音发紧，沉吟了好几秒才艰涩地开口：“但即使没办法弥补，我也想要请求你能在我哥离开之前了结你们的一切，我会为你们安排好一切，到时候，你们俩面对面心平气和地把一切事情都说清楚。”
“就当做是最后一次约会，行吗？”
江云欢自己也没有想到，有朝一日自己能在傅玥玥面前放下所有与傅家有关的恩怨，向她提出一个这么荒谬，但又理所应当的请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