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完江云欢的话，傅玥玥低垂着眸子苦笑了一声：“没必要了。”
她停顿了几秒，声音中是听不出来的情绪：“就像他说得那样，一开始就没付出真心的话，稀里糊涂的开始，也稀里糊涂的结束。”
天气越来越冷了，旁边的窗子开了一道小缝，寒风凛冽地吹进来，傅玥玥觉得自己的声带也僵硬麻木了。
坐在温暖的咖啡店里，竟然也觉得这么冷。
她仰头喝下最后一口咖啡，拿着包包站起身来：“麻烦替我转告他，我祝他一路平安。”
说着，她头也没回，径直抬脚离开。
江云欢垂眸看着咖啡表面上淡淡的一圈白色，苦涩地勾了勾唇。
天色渐渐晚了下来，傅玥玥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，江云欢说的话循环往复地在脑海中环绕着。
不知道是不是太冷了，她迫不得已在原地站定，最后慢慢蹲下来，有些颤抖地抱住了自己。
——他要走了。
——他想要跟你道别。
可是傅玥玥清楚地记得，在从前那个烟花炸响的夜晚时，她大笑着告诉那个男人，她最恨别人和她道别。
年少的她总觉得，说再见太难，一别就是一辈子。
可现在，那个她从前最不想离开的人，要远度重洋，搁着遥远的边界线，再难相见。
天彻底黑了下来，傅玥玥不知道自己怎么了，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捏着，点点滴滴的过往重新在眼前像是走马灯花一样闪过。
一切的一切，近在咫尺，现在却又那么那么远。
傅玥玥攥着心口前的衣服，脸色发白，她的脸上不知道是什么表情，扭曲着，却似哭似笑。
有什么东西轻柔地落在她的额头上，她怔怔地抬头看着。
周边路灯接连着亮起来，昏黄的灯光温和地洒在大地上，她看见深沉的夜色中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飘飘扬扬落下的雪。
下雪了啊。
她唇角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微笑，似乎是再也忍受不住，她无力地坐在地上，喃喃道：“江云修，我早就不喜欢你了，你要走就再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，有多远走多远，永远不要回来。”
说着说着，她猝不及防地哽咽了一声，捂着脸，声音颤抖：“你怎么要走啊。”
矛盾的语言中，雪洋洋洒洒给大地覆盖了一层浅薄脆弱的白色，傅玥玥捂着脸不知道坐了多久，直到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，她才恍然回过神来。
拿出来看了一眼来电显示，她才想起来，昨晚明明答应了林翊然今天晚上和他一起吃晚饭的。
她一边接通电话，一边连忙从地上站起来，对着听筒：“我现在在路上了，马上到。”
看了一眼时间，她也来不及再多想什么，打了车之后便赶往约定好的餐厅。
进门之后，一眼就看见了早就等候多时的男人。
林翊然脸上挂着一如既往的笑容，看见她来以后眉目柔和似水，起身替她拉开座位，笑道：“马上就要上菜了，点的都是你爱吃的，快过来坐。”
闻言，傅玥玥深吸了一口气，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抛出去，勾唇笑了笑道：“想得真周到，那我就不跟小林公主客气啦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