室内无比寂静，针落了闻的空气中，谁也没先出声打断这安静得气氛。
江云欢倒也不急，双手环胸慢吞吞地往后靠了靠，垂眸思索着什么。
良久，她听见男人低低的叹息了一声。
“本来是前一段时间就打算去的，我也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早。”江云修薄唇抿，声音十分低沉。
“我以为你会留下，起码要和傅玥玥过完今年除夕再走。”江云欢耸了耸肩膀，继续道，“不说别的，你舍得她？”
听江云欢率先提起这个名字，江云修一怔，低垂着眸子勉强扯一抹笑容，但声音苦得发涩：“舍不得，可有什么办法。”
语气微顿，片刻，他轻声道：“昨晚我去找了她，我们一起到了江边，那里很热闹，她在我身旁，我感受到了久违的安心。”
“看着她微笑着的眼睛，我以为那就是永远。”
“可是。”江云修深吸了一口气，苦笑着看向对面的妹妹，他眼底情绪复杂，仿佛深海中挣扎上岸的溺水者，“她最后走了，看着她的背影，我有种强烈的预感。”
“我彻底，失去他了。”
江云修很少有这样情绪外露的时候，听着他一字一顿的话，江云欢沉默了下来。
她红唇微抿，良久后轻声叹了一口气：“那回到殷国之后，你打算忘掉她，开始新的生活吗？”
听到这句话，江云修疲惫地闭了闭眼睛，他想笑，但无论如何也没办法勾起唇角。
到现在，他依旧千百次地告诉自己要学会释怀，起码就像江云欢说的这样，开始新的生活。
可女孩的音容相貌浮现在他脑海中时，他才发现，自己根本没办法选择忘记。
是不能，是舍不得。
江云修食指轻轻在桌面上叩动着，清脆的声音有一下没一下地在室内响着，许久，他停了停动作，缓缓摇头。
“我不打算忘记她。”他睁开眼睛，声音平静，“我一开始就不真心，欠她太多太多了，既然再也还不完，那这个结果，就当做是我的报应。”
再也没办法和心爱之人重逢，是诅咒，也是他心甘情愿地赎罪。
江云欢捕捉到他眸底一闪而过的痛色，心里也跟着抽痛了起来。
要不是一开始江云修是为了她才利用傅玥玥，后来的一切又怎么可能这么不遂人愿。
她张了张嘴，想说些什么安慰的话，但一时间如鲠在喉，什么话也说不出来。
江云欢也明白，江云修一向不喜欢别人安慰她，既然事情已经成了定局，再多说什么，也无法挽回了。
最后，她沉沉叹了一口气，垂眸按了按眉心：“那你什么时候离开？”
男人微微颔首，往后靠了靠，看着天花板轻声回答。
“三天后。”
这一去，便和心爱之人，也许再无交集。
次日。
天气很冷，气温直逼零度，江云欢把江宝宝留在了家里，独自一人出了门。
她想了一夜，总觉得江云修现在这样，都是拜她所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