宜香眉梢轻挑,勾了勾唇角轻笑道:“等你死了,我还是会好好活着,所以不必这么惊讶。”
虽然她说话不留情面,但像鬼罗刹那么差的脾气,也并没有因此动怒,反而冷漠道:“活得久那又如何,到最后这世上也只剩下你一个人罢了,孤独寂寞。”
“那也不是你需要关心的事,今天是我主人要寻你商谈事情,你还是别与我说太多话,浪费时间。”宜香并没有兴趣跟他聊天,说那些没意思的话。
听到主人二字后,鬼罗刹这才扭头看向正主,沉声疑惑道:“你是她的主人?什么时候到事。”
“这似乎并不用与你交代吧。”宜香不喜欢他质问人的那种口吻,当即冷声打断。
斗笠下传来鬼罗刹的轻笑声:“这气势看起来,也不像是她的属下。”
“再啰嗦,我不保证能忍得住不动手,活着你可以直接告诉我,不想要你那舌头了。”宜香语气里多了几分强势的意味。
“好吧,既然如此,那我便不问,解药呢?”鬼罗刹不远千里赶来,为的就是这个。
林安若拿出解药,但并没有直接交给他,而是顺势提出合作的提议:“我的药可以解你身上的毒,但你自己应该最清楚,这毒性侵蚀身体太久,早已经对你身体根本,造成极大的影响,如若想要恢复,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。”
“你想说什么。”鬼罗刹也是聪明人,听出她话里有话,不喜欢拐弯抹角。
“如若我愿意帮你把身体调理好,你是否愿意帮我做一件事,对你来说,应该是轻而易举的事情。”林安若含笑的眸子里,泛起几分狡黠之色。
鬼罗刹自然发现她这是准备好了坑,让自己往里踩,心中自然觉得不快。
虽然如此,但她并不会像其他人那样,只想着利用,连成本都不愿意付出。
既然能调配得出解毒的药,相信也一定可以,如她所说的那样,帮自己调理好这副残破不堪的身躯。
至于她想要让自己帮忙做什么事情。
即便没有明说,但鬼罗刹心中已经有了猜测,沉声开口问:“是不是要我帮你杀人?”
“不错,不过不只是杀一个人,而是要你灭了沧州的火莲教。”林安若一字一句道。
“……”她这话,顿时让鬼罗刹语塞,摇了摇头道:“还从来没人敢这么大胆,如此使唤我,不是杀一个,而是要我杀数百个,你这到底是要帮我,还是想让我早点死。”
“当然希望鬼罗刹能长命百岁,否则怎会提出,帮你调理身体的话呢。”林安若唇角勾起优雅的笑容,表现出满满诚意。
“这个提议,我觉得就没什么必要了,已经活了大半辈子,只要接下来的日子,不用再受毒的折磨就好。”鬼罗刹才不想被一个女娃娃,牵着鼻子走。
他伸手就讨解药,态度也强硬了几分:“要是今天拿不到这解药,就别怪我手里的刀不客气。”
“解药是之前就答应了要给前辈的,我自然会言而有信,说到做到,不会用解药作为要挟,逼前辈做不想做的事,只不过还是有一句,想要提醒前辈,解了毒只会身体恐怕会变得非常虚弱,前辈有那么多宿敌,千万要小心,别被人趁虚而入。”林安若柔声道。
此言一出,拿到解药的鬼罗刹,原本准备转身离开的动作,顿住了。
早知道这丫头心思缜密,古灵精怪,不好应付。
但关于解毒之事,之前他也找过不少名医,提到过他身上的毒,有朝一日,如果能解,的确会对身体造成非常大的损伤。
一来是因为他之前一直都用浑厚的内力,压制住体内的毒性,所以毒早已经深入五脏六腑,血脉骨髓之中。
之所以还能安然无恙地活着,全都靠扎实的内力支撑。
其实身体的根本,早已经坏了。
“你……你当真可以治好我这身子?”沉默良久,鬼罗刹转身看向她。
林安若非常肯定地点了点头,语气笃定道:“我对自己的医术很有自信,如若前辈不相信的话,也可以去朝歌国的京城里打听一番,等前辈自己做决定。”
“既然你都敢说出这样的话,就说明不怕我去调查你,你的医术能配出这解药,就已经足够证明医术实力,只不过要我灭了整个火莲教,是不可能的。”鬼罗刹沉声叹了口气。
“主人都喊你前辈了,也是对你实力的认可,怎么就连这点事,都没信心能办成,如何对得起鬼罗刹这个名头?”宜香还在一旁调侃。
鬼罗刹顿时失声仰头狂笑不止:“我这名号,也只不过是旁人给的罢了。”
“前辈实力,是大家有目共睹的,其实前辈不必担心,我自有办法能让前辈的状态,回到年轻的时候,当然只有一个前提。”林安若仍是十分有耐心地跟他商谈。
“行了行了,你不就是想让我帮忙解决火莲教么。”鬼罗刹自认这丫头有拿捏自己的本事。
只不过心里还是觉得,被人这样明明白白的算计,好像白活了大半辈子。
从来都没想到,自己竟然会栽在一个女人手上。
默默地在心里叹了口气后,才沉声开口,提出自己的要求:“只要能让我的身体,回复如初,那么我就帮你办了这件事。”
“我相信前辈,一言九鼎,一定会说到做到。”这个结果,也在林安若意料之中。
唇角勾起一抹满意的笑容:“前辈就先随我一起回云府吧,服下解药后,会昏睡三天,最多不超过五天,这期间,我会亲自为前辈行针调理,让前辈泡药浴来配合,不出一个半月,就能让前辈恢复。”
“看样子,你早就已经安排好,就不怕我坚定地拒绝你?”鬼罗刹见过自信的人,但当着自己的面,也多少会有所收敛。
但她不同,能够时刻保持镇定自若,把局势巧妙地掌握在她的手中。
的确是个难得一见的奇女子。
怪不得,就连宜香,都愿意尊她为主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