轻咳了一声，江云欢有些别扭，随即状似不经意一般挣开程钤的手，上前将江宝宝手上有些松散的气球线重新系紧。
程钤看了一眼自己尚带着江云欢体温的掌心，眸底闪过一丝柔和。
江云欢微微弯腰，神色认真，微卷的头发被风扬起，有一下没一下地拍打在她白皙精致的侧脸上，气质温柔恬静，和程钤第一次遇到他时明媚张扬的模样截然不同。
但她的每一面，程钤都想要仔细刻在心中。
目光紧紧追随者江云欢，似乎她脸上的每一个表情都不忍心错过。
感受到他的目光，江云欢抬眸看过来，有些懵。
“怎么了，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？”
闻言，程钤回过神来，右手虚握成拳放在唇边轻轻咳嗽了一声，随即道：“没什么，只是觉得今天的你，很美。”
也不止今天。
话罢，江云欢有些不好意思，无论是在殷国还是在这片土地上，都有很多人夸她美，即使听了很多，她也一如既往将这些话当成真挚的赞美。
“谢谢。”
“实话罢了。”程钤笑了笑，道，“马上就是新的一年了，欢欢，年初将至，有什么心愿吗？”
闻言，江云欢勾唇一笑，声音中多了几分感慨：“确实，时间过得太快了，今年马上就要结束了。”
她语气一顿，话锋一转，笑得十分狡黠：“心愿心愿，顾名思义就是放在心里的愿望，当然不能轻易说出来。”
她的话刚说出来，身旁的江宝宝立马大声道：“程叔叔，宝宝没有心愿，但是有一个愿望！”
小姑娘声音认真，奶声奶气地开口道：“宝宝希望在新的一年，能和爹地妈咪还有哥哥们一家团聚！”
话说出来，面前的两人都不约而同地愣了几秒。
团聚，这个看起来对于平常人再正常不过的事情，却是江宝宝憧憬着的愿望。
江云欢心中泛起一阵难捱的苦涩，眼睛也觉得有些酸痛。
程钤心脏抽痛，他沉默了半晌，最后扯出一个温和的笑容，对着江宝宝轻声道：“今天是跨年夜，宝宝许的愿望一定会实现的。”
江宝宝现在对他十分信任，听见这话之后眼睛亮亮的：“真的吗？”
对上她满是期待的目光，程钤心中罕见地纠结了起来。
江宝宝的愿望如果实现，就意味着他彻底出局。
小姑娘天真而又信任地看着他，像是在迫切地等待着一个肯定的回答，程钤心底泛出一阵难以言喻的苦楚。
眸底划过一丝黯然，但他并没有将失落表现出来，只是揉了揉江宝宝柔软的发顶，轻声道：“真的。”
话音刚落，就听见耳边传来一阵压抑着兴奋的倒计时，夹杂着窃窃私语的声音，但并不引人讨厌。
“马上十二点了，听说在烟火下许愿，愿望就很有可能会实现。”
“马上了马上了，准备好，五，四......”
大家都很默契地将声音压低，不少人没有发出什么，但是也默默地在心里跟着倒数，其中暗含着的激动也不言而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