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啊？”厉风南低头一看，自己居然在一块没有手上的地方擦碘伏。
他不好意思地一个劲儿道歉。
“我昨晚没休息好，对不起。”
说是这么说，可江云欢并不相信。
不过看厉风南这魂不守舍的样子，怕也是问不出来什么，她索性暂时不过问。
厉风南交代了江云欢几句注意事项，随后便离开了。
他走出套间，没想到罗绮樱居然在门口等着他。
厉风南只觉得心中膈应，想装作没看见，却被罗绮樱叫住了：“学长，我能跟你谈谈吗？”
谈什么？
厉风南心中有些许本能的抗拒，可是这点抗拒被喜欢覆盖，终究还是同意了。
二人来到长廊的拐角处的阳台上，这里没人来。
外面的秋风嗖嗖吹来，倒有几分凉意。
没一会儿，罗绮樱的鼻头便已经有几分红了。
可她却只是低着头，不说话，厉风南顿了顿，开口：“你不是要谈谈吗？你说吧。”
罗绮樱抬起头的时候，双眸已经噙着泪水，好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。
可她却倔强地仰起头，不让眼泪往下掉。
厉风南故意扭开头，不去看她，省得自己一下子又心软了。
只听着罗绮樱叹了一口又一口气，随后便是一阵小声的啜泣。
“云欢，你别这样。”
他终究还是没忍心，让‘宋云欢’难受哭泣。
罗绮樱缓过了气，哽咽着开口：“学长，我那天跟你说的话，我请你都忘了好不好？”
厉风南拧着眉头，有些无奈：“云欢，你要知道，有些话说出去了，听者有心，不是说忘就能忘掉的。”
“可是我不是有意的......”
“话是你说出来的，不管有意还是无意，你都产生了那样的念头，这个，你能抹杀掉吗？”
闻言，罗绮樱无力的摇了摇脑袋，低声喃喃道：“不能......”
“可是学长，我们认识了这么多年，你真的觉得我是那样的人吗？在你的眼里，我宋云欢，就是......就是那样一个，心狠手辣的人吗？”
厉风南看着罗绮樱的眼神里，有不解，有怜惜，心中纠结了一番之后，道：“不是。”
“尽管如此，但那天你说出来的话，让我有些看不清你了。”
“云欢，你以前干净澄澈，现在的你，好像被蒙上一层纱，你变得模糊，朦胧，让我有些捉摸不透。”
罗绮樱闭上眼睛，几颗豆大的泪珠瞬间滚落，看得厉风南的心也跟着狠狠扯了一下。
“我......”
“我那天只是情绪太激动了，你根本就不知道我那些天经历了怎样的思想争斗，我自己跟自己斗，自己安慰自己，自己劝告自己。”
“我的脑子里好像有两个小人，一直在不停地争吵争吵，吵得我脑袋好疼好疼。”
“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怎么了，我怎么会说出那样的话......”
“我明明也是一个孩子的母亲，我知道孩子对母亲来说意味着什么，我怎么会舍......舍得对一个无辜的孩子动手呢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