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文洁,别再折磨自己了。”

    高文洁张张嘴,想说些什么,却发现连一个音节也发不出。

    心好痛,仿佛有人用尖锐的匕首插.进心口,拔出时带着淋漓鲜血,又狠狠刺了进去。

    循环往复,永不停息......

    她呼吸困难,难受得近乎窒息。

    绝望是一张密不透风的网,将她牢牢绑住,勒得浑身血痕,却始终不断收紧。

    他怎么会死?他不能死!

    他们之前还有那么多账没有算清楚,修于宴欠了她这么多,凭什么不还给她?

    高文洁真的以为自己放下了,她以为她能够勇敢地说出不爱他了。

    可到这一刻她才意识到,她错得离谱。

    她依旧在意他,是那天在夜里雪天里,他买了个热狗放在她手上,还是在酒店里他不知疲倦的为她按摩腰,他说,“我从小就是孤儿,生活在淤泥里、糟粕里、尘埃里,没人教我礼义廉耻遵纪守法,你觉得谁能给予我这些虚头八脑的东西?”

    当时她好想说,“我可以,我可以给你一些虚头八脑的温情和爱......”

    这些话她还没来得及说。

    他怎么就忽然消失了?

    “那不是他,不是他......”

    高文洁绝望地摇头,想要扑向修于宴,揭穿这个冒牌货的真面目。

    时颂来不及阻止,可还没等高文洁触碰到修于宴,高文洁身体忽然僵住,像是断了线的风筝,直直朝着后方倒去。

    “文洁!”时颂下意识的要接住她。

    没想到一双手,更快的从高文洁的腰后稳稳托住。

    “愣着干什么,快去找医生。”

    冷冽的声音传入耳中,竟是从棺材里“死而复生”的修于宴。

    时颂愣了下,马上打电话给医院。

    低头看见怀中满脸泪痕的女人,修于宴墨眸闪过一抹复杂,伸出指腹拭去她眼角的泪,心中五味杂陈。

    “高文洁,我该拿你怎么办......”

    ——

    “请二位放心,这位小姐只是伤心过度导致急血攻心,很快就会醒来的。”

    简单嘱咐了注意事项,医生离开了病房。

    时颂望着昏迷不醒的高文洁,捏了捏眉心,后悔得不行。

    真心觉得他们这次玩大了。

    “修于宴,我们是不是太过分了?”

    修于宴薄唇轻抿,并未给出回应。

    他这样做,无非只是想从高文洁嘴里得到真心话,可没想到她先哭晕了过去。

    那这是不是说明,她心里是有自己?

    医生说高文洁醒来的时间不确定,修于宴就坐在这里等了一晚上。

    第二天清晨,当阳光从窗子钻进来,高文洁掀开沉重的眼皮转醒。

    她做了好长一个梦。

    梦里她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,她认出那就是修于宴。

    她拼了命地喊他的名字,但那个背影丝毫没有转身的迹象。

    她心如刀绞,大声喊修于宴,没有人回答她。

    挣扎着,她从噩梦中惊醒过来,满头大汗。

    入眼便是一片刺眼的白,高文洁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,她这是在医院里。

    赫然发现自己的手被人紧紧攥住,那人的手掌心温暖燥热,好像能抚平她内心的不安。

    她转过头,看到了睡梦中遥不可及的那张脸。

    是修于宴......

    怎么会是修于宴?!

    他不是在那口冷冰冰、黑漆漆的棺材里吗?怎么会安然无事地坐在这里!

    高文洁还记得清清楚楚,她质问时颂修于宴是不是假死。

    躺在棺材里的人是不是来冒充修于宴的。

    通通得到了时颂否定的回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