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暗暗计划着一切,保证不出现一丝纰漏。

    裴湛的身体本就不好,这一枪最终没能让他活下来。

    他缠.绵病榻十日,奄奄一息之际要见我最后一面时,我忍不住笑了,对父亲点头说,好。

    那时候父亲满脸憔悴,一夜之间白了头,看我的眼神讳莫如深,他深爱的儿子被他视为不祥的另一个儿子开枪打死了,他自然是痛苦的,痛苦到恨不得杀了我。

    但他不能,因为他需要一个继承人,而裴湛还没有孩子呢。

    见到裴湛的时候,他浑身上下插满了仪器,连呼吸都很微弱,医生说他的期限就在今天,我没忍住笑出了声音,裴湛却用一种悲悯的眼神看我,那种眼神令我恼火,令我体内的躁郁蠢蠢欲动。

    他说,阿渊,是我对不起你。

    他说,阿渊,你本该无忧无虑。

    他说,阿渊,灵儿和我并不是你想象的......

    我红着眼打断他的话,让他闭嘴,因为他不配提灵儿半个字。

    裴湛最终在我的咆哮中闭上了眼睛,眼角流下两滴眼泪。

    我猜他是后悔了,后悔没能在我小时候就弄死我,才会让我得以羽翼丰满,所有人都无法控制我了。

    裴湛死后,父亲的精力一天不如一天。

    我趁机一点点蚕食了墨洛温家族的势力,将父亲手中的权力逐渐分割、瓦解,导致他回过神的时候,我已然是墨洛温家族不可撼动的力量之一,所有曾对我有过微词的人都颇为忌惮,无不胆战心惊我会秋后算账。

    我自然会的。

    但现在还不是时候。

    总要享受狩猎的过程才好。

    父亲看到如今的墨洛温再也不受他掌控,最终没能扛得住刺激住进了医院。

    我从未去探望过他,因为他不配。

    若非他用德国的幌子支开我,裴湛也不会得逞,这就是他纵容裴湛的下场。

    很快,父亲郁郁而终,哪怕临终前想见我一面,我都没有答应。

    他的死,也在我的预料之中。

    丧事是我交给旁人办的,他的死激不起我思绪的一丝波澜。

    只知道那天下了好大的雪,整个墨洛温都为他支起了白帆。

    而我呢,手抵在唇边,坐在他的书房中忍不住笑出了声。

    我的目的达到了呢。

    短短几个月的时间,裴湛死了,父亲也死了。

    所有敌对我的人,都让我用狠绝的手段料理得一干二净。

    至于还有些老古董对我深恶痛绝,想方设法把我斩草除根,我心里是清楚的,但他们的力量根深蒂固,比我想象的要难处理,还需要时间,我和他们处在一种敌不动我不动,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局面。

    而这种局面,被你突如其然的身孕打破。

    我没想到,灵儿,你怀孕了。

    你怀了裴湛的孩子!

    那些老东西不知道从哪得来的消息,坚持要簇拥你腹中的孩子作为裴家的继承人。

    因为我,他们无法掌控,能掌控的也只有你和你腹中尚未成形的胎儿。

    按道理来说,我是不该留下那个孩子的,他是属于裴湛的。

    同时也会成为我的绊脚石。

    可在裴湛和父亲去世后,你的精神一日不如一日,甚至病入膏肓。

    我好害怕,再也没有胜利的喜悦,求遍了世界各地的名医让他们治好你。

    我还求你拿掉孩子,我讨厌属于裴湛的一切。

    你当时狠狠给了我一巴掌,眼神中是不加掩饰的失望和痛苦。

    你说,这孩子不是裴湛的。

    你说,为什么我不肯相信你。

    我知道你说这些,仅仅是为了想要把这个孩子留下来。

    你在用这种方式,逼我屈服。

    可是你越是如此,我越是厌恶你腹中的孩子,更别说他会让你难受,让你孕吐,让你一日比一日憔悴,他在一点点消耗你的精血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