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从未感觉死亡离得如此之近。

    短短一句话,好像用了毕生的时间才说完整。

    “哦,他的动向,你说说看?”

    恩廉饶有趣味的从窗户看向她。

    投落的目光戏谑又冰冷。

    “是薄寒骁!他策划这一出,就是想从我嘴里逼问出顾澜之身上的解药在哪!我要是不说,他就杀了我,对,就杀了我,现在他肯定会去那个地方找解药的,您只要提前在那里埋伏他,一定能把他抓住!公爵先生,我对您真的是衷心的,我已经把我知道的都告诉您了,您不要杀我,求求您,不要杀我!”

    女人殷切的目光,充满了求生欲。

    恩廉低头看着打火机,指尖上的蓝色火焰倒映在湛蓝的瞳孔里。

    慢慢的,他唇角扬起一抹笑容。

    “你告诉他就好,那样你的作用才算结束。”

    “什,什么?”向姗姗瞪大眼睛。

    恩廉看着她似笑非笑,“你知道这世界上多少人是因为自作聪明才死的吗,如果我不把这条线索透露给你,你以为就凭你,凭什么能知道这么重要的事儿了?”

    听到这句话,向姗姗整个人都是恍惚的。

    她听见了恩廉所说的每个字,连在一起,却是听不懂了。

    久久的,她反应过来,“你,你是故意让我听见的!”

    恩廉不置可否,“不然这样,薄寒骁怎么会上钩呢,你说的没错,只要他去了那个地方,就是死路一条,我还要感谢你这一番操作才会让这件事变得更加真实,更加顺利,不过你的作用也就到此为止了。”

    他缓慢的合上了车窗。

    因为震惊,以至于车子离开的时候,向姗姗还处于震惊当中。

    原来她不只是薄寒骁的棋子,还是恩廉的棋子......

    她自以为是的自由,从始至终都是一场笑话!

    向姗姗从地上爬起来,要追上那辆车问清楚。

    在她起身的瞬间,一把锋利的匕首直接从后插.入她的心脏之中。

    鲜血喷溅。

    灼热了夜色。

    向姗姗瞪大眼睛,低头看着胸口穿透的那个血窟窿,下意识的想用手捂住自己的伤口,却只摸到了一手的温热。

    血怎么也止不住了。

    她倒在地上的那瞬间,弥留之际,看到自己的那辆车从她身上碾过去之后,消失在街道。

    她感觉身上的血在一点点的冰冷,在一点点的流出。

    而她所幻想的计划,也在此刻终止......

    ——

    薄寒骁回到别墅的时候,已经是凌晨了。

    荒废的院子已经被打扫干净,晨雾在台阶上借了一层薄薄的霜,走廊里的灯散落在那上面,仿若藏了钻石一样,折射出星星点点的光芒。

    南笙快步走上前,在男人身边说了几句什么。

    薄寒骁略微点头,似乎察觉到什么,缓缓的抬起头。

    二楼的阳台上,女孩细长白.皙的手臂搭在栏杆上,披在肩膀的长发随风轻轻而动,和他视线相交的那一刻,她唇角似乎有些笑意,朝他轻轻抬了下手。

    薄寒骁微微沉目,随即加快了脚步进去。

    已经是春末了,可凌晨依旧凉意很重。

    屋内的温度虽然不低,但阳台有风。

    时颂穿着睡衣,身上只搭了件披肩。

    薄寒骁进去之后连外套都没脱,第一件事就是将她从阳台抱进来。

    时颂也没挣扎,乖顺的依偎在他怀中,手轻轻的搭在他的肩膀上,脸颊贴着他还有凉意的胸膛。

    薄寒骁把她塞进被窝里后,摸了摸她的手,一片冰凉。

    他的眉心皱得更紧了,“怎么不在屋里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