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清拉开了遮在遗像上的帷幕,上面赫然是姑苏灵和裴渊合成在一起的照片。
裴渊就算死,也要和姑苏灵融为一体。
这样看似深情的裴渊生前却又有那么多房姨太太。
时颂觉得他的深情比草还贱。
回主楼的路上,沫沫牵着她的手,扬起小脑袋问,“妈咪,爷爷是不是永远不能陪窝讲故事了。”
时颂很难解释生与死的问题。
她半蹲下来,和沫沫的眼眸平视,“是啊,爷爷有自己的事情要做,以后沫沫没有爷爷,但是有爹地和妈咪在呢,如果沫沫想听故事的话,妈咪每天都给沫沫讲故事。”
“那爷爷去哪里了?他还会回来吗?”
沫沫执拗地问。
她和裴渊相处的时间不长,可是沫沫和裴渊的感情很好。
裴渊特别会哄沫沫。
时颂不知道这话怎么回答,倒是泡泡替她开口了。
“笨蛋沫沫,爷爷永远不会回来了,他死了,他都被埋在地下了,埋在地下的人怎么可能爬出来。”
“死了?”沫沫迷茫的眨巴眼睛,“死是什么意思?埋在地上就回不来了吗?”
“当然。”不知道泡泡从哪里得知死的概念,他老神安在的说,“死就是永远回不来了,笨蛋沫沫,你这么笨,必须要叫窝哥哥。”
沫沫并不知道死的概念,可她莫名感觉到了恐惧。
就连泡泡攻击她,也难得没有反驳。
“死就是永远回不来了......”
沫沫呢喃着,眼眶已经开始湿.润。
“沫沫以后见不到爷爷了,也没有爷爷摸沫沫的脑袋给沫沫讲故事了呜呜,妈咪是不是人都会死啊,沫沫好害怕......”
时颂赶紧把沫沫抱起来,小丫头已经哭得泪流满面。
她擦去沫沫的眼泪,忍不住叹息,“乖沫沫,人都会死的,有生就会有死啊。”
“那妈咪也会死,爹地也会死吗......”
沫沫眼睛红红的,打着哭嗝问。
真理都是残酷的,时颂不想骗她,于是点了下头,“会,但沫沫以后肯定会遇到一个一直陪伴你的心爱的人,就算爹地和妈咪不在了,也会有人像我们疼爱你一样爱着你,甚至比爹地妈咪更爱你的人。”
“不要不要,窝不要爹地和妈咪死,窝不要和爹地妈咪分开,不要爹地妈咪埋在地下!”
这个年纪的孩子会把父母当成天地,当成唯一的支柱。
沫沫哭得更凄惨了,软乎乎的小脸上全是泪水。
看得时颂又心疼又无奈。
这世界上的人都会逐渐走向死亡,关键是看走向死亡的路上有多少风景。
可这又如何对一个孩子解释呢?
时颂赶紧哄起来,哄不好小丫头了,只好向薄寒骁求救,“三哥......”
薄寒骁把小哭包从时颂怀中接过来,说了句,“不哭。”
沫沫并没有被安慰到,哭声一身比一声凄厉。
泡泡都捂住耳朵了。
时颂看他无奈的模样,忍不住笑,三哥真不会哄孩子。
她只好轻轻拍了拍沫沫的后背,柔声说,“乖,沫沫是个坚强的小姑娘,才不会哭呢,你看泡泡都没有哭哦,而且沫沫,就算爷爷不在了,爹地和妈咪也会每天给沫沫讲故事的。”
“爹地和妈咪会陪伴着沫沫长大,直到沫沫长出坚韧的翅膀能独立飞翔,沫沫会变成一个最厉害的小姑娘。”
女儿澄澈的大眼睛似懂非懂,但听到能天天听到故事,爹地和妈咪依旧很爱她,才勉强止住了哭声。
只是依旧打了个哭嗝,可怜巴巴的。
时颂摸了摸她的发丝,心中充满怜惜。
同时又为沫沫即将接手那么一个烫手山芋而感到惆怅。
——
老宅里还有些东西要时颂亲自处理,沫沫和泡泡让南笙带走了。
时颂摸了摸口袋里的钥匙,走进裴渊的书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