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穿好了!”许诺走到门口,对苏哲说道。
苏哲点点头,额头上的汗水顺着颊边滚落。
许诺对他道:“你全身上下肯定被汗水浸湿了,这样睡觉肯定很难受,你等着!”
“没事儿!”他绷着嘴角,就要出去坐到轮椅上,却被许诺重新推进了浴室,“你要干什么?”
“站在那儿!”
自从发现好好跟苏哲说话,他就会别扭后,许诺就开始时不时的冲他吼,矛盾的是,每每这样,苏哲还挺听话。
苏哲抚额。
许诺将轮椅推了进来,拍掉上边的雪花,然后又重新烧了热水。
“你越活越回去,轮椅上都是雪花,你就这么坐了上去,不怕裤子湿了?”
苏哲嘴角微微扬了扬。
水温差不多了,她倒进了水盆里,绞了毛巾,就要帮他擦身。
苏哲嘴角的弧度顷刻间垮掉,“不用!”
“苏哲!”许诺鼓着腮帮子,“你是不是犯贱?非要逼着我用吼的,你才能不那么别扭是不是?”
苏哲:“......”
犯贱?
他只是不想吓到她,不想让她觉得自己就是个废物!
许诺眼神儿微微闪烁了一下,也觉得“犯贱”两个字实在是有些太重了。
不过,他没有再抗拒,许诺便也没有道歉。
帮他解开了睡衣的纽扣,她小脸上窜上了一抹绯色。
快速的将目光移开,拿着热毛巾帮他细致的擦着。
她距离他是这样的近,身上的馨香随着呼吸一个劲儿的往肺腑之间钻去,于苏哲而言,无异于是一种折磨。
他喉结上下滚动着,放在腿上的双手也紧紧的攥成拳头。
许诺就要帮他擦腿的时候,苏哲说什么都不肯妥协半分,甚至于他还死死的抓着自己的脚踝,硬是不让她碰。
“苏哲!”
然而,这一次,不管许诺怎么冲他喊,他就是不肯妥协退让半分。
她差不多能够猜到他这样做的原因,眼圈泛红,目光之中尽是怜惜。
“阿哲!”她抽噎着,“我是你什么人?”
他呼吸急促,眼神儿戒备。
“我是你最爱的人,也是最爱你的人,我们是可以将伤痛还有无助,彷徨毫不遮掩的展露给对方的人啊!”
对上她那双泛红的眼睛,苏哲的心里也异常的难受。
那些一年多来的痛苦情愫,在这一刻,如同火上浇油,心口位置随时都有可能炸裂开。
“我自己来!”他哽着声音,从齿缝间挤出四个字来。
许诺将脸扭到一旁,生生逼退泪意。
她知道,他不想吓到她,不想让她一再看到他丑陋的双腿。
想要让他改变主意,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。
算了,来日方长!
她深吸了口气,转过去,“那你自己来!我转过去。”
她的尊重,让苏哲松了口气。
接过她手里的热毛巾,他以最快的速度擦了一下双腿。
“好了!”
许诺“嗯”了一声,“我先送你回去,然后,我把这里打扫一下。”
“要不就明天!”
“咱们来这里是求人的!怎么能连这点儿自觉性都没有?”她说着,突然凑了上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