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朕何时让你进来的？”皇上皱着眉，冷声质问。
景煜容起身走向竹青，解释道，“皇兄，是臣弟让他进来的。”
在皇上疑惑的目光下，他出声解释，“皇兄，这位是闻名天下的神医竹青前辈。最近发生了许多事情，臣弟有了许多怀疑对象，为了你的身体安危，臣弟特意请他前来为你诊脉。”
说罢，他便带着竹青一同来到他的面前。
“皇弟，你所谓的怀疑对象是谁？可是太后？”他挑眉询问。
若是太后，那么他也是有所防备的。
他登基这么多年来，太后虎视眈眈，这点他心中有数，也一直有所防备。
景煜容顿了顿，沉思几分后，最终还是选择暂不交代，“皇兄，此事臣弟还未查明清楚，没有足够证据。为了不打草惊蛇，臣弟便不多说。眼下最重要的还是你的身体，还是先让竹青前辈给你诊脉吧。”
在他的劝说下，皇上虽然疑虑重重，却还是伸手让人进行诊脉。
兄弟俩都很警惕，可对于彼此，一向万分信任。
竹青将手覆了上去，开始诊脉。
他没有说话，时而皱眉，时而露出疑惑的神情。
景煜容见状，忍不住问道，“竹青前辈，可有问题？”
“皇上的体内，没有毒素。”竹青直截了当地给予他答案。
“没有毒素？您确定？”这样的结果让他感到吃惊。
若贵妃当真有那么大的野心，那对于自己的枕边人，又怎会手下留情呢？
“你小子，质疑我医术啊？”竹青冷哼一声，显然有些不满。
不过考虑到种种可能，他忍不住又补了一句，“脉象摸起来确实毫无问题，当然，也有可能是做了一定的隐藏。毕竟皇上贵为真龙天子，身体一向都是国家最为重要的事。想来平日应当也没少诊脉。”
说到这儿，他转身将目光对上皇上，开始仔细打量，“哪怕下了毒，不定也是做了某种隐藏，也可能是下在别的地方。最大的一种可能，那便是——可能是慢性毒药。”
听完他的分析，兄弟二人一起皱眉，眸色逐渐变深。
竹青下意识看了一眼，耐心回答，“启禀皇上，您表面看起来虽说毫无问题，就算诊脉也是十分健康，但这不排除慢性毒药已经在逐渐侵蚀您。老夫斗胆想要问上一句，平日里，您可曾服用任何汤药？”
他挑眉询问，神色认真。
有一说一，若真是慢性毒素，那眼下就算他做再多检查，那也是无济于事。
慢性毒药这种东西，难以察觉。它的用量很小，日日服用，每天一点一点吞噬你的身体，最后让你万劫不复。
皇上沉思几分，“每日朕都会服用贵妃带来的汤水。不过服用之前，李公公都会让人用银针试毒。”
并非他不信任贵妃，不过是这么几年来，太后在背后搞了不少小动作，为了防止老妖婆恶意生事，习惯罢了。
“想来应当什么都试不出来的吧？有些毒药无色无味，放在汤里，喝的人根本毫无感觉。且若是毒药用量很少，就算下了银针，那也无法试出。皇上，近日，您还是不要喝了。”
眼下，他的心里已有了一定猜测。
他敢保证，对方定是用了慢性毒药，且用量很少，每次一点一点，日复一日，年复一年，就算是个力大如牛的强者，最后也难逃毒发身亡。
皇上神色微变，“你的意思是，贵妃有心毒害朕？”
事到如今，若他还察觉不出他们的意思，那这个皇上，他未免做了太过愚蠢。
竹青没有回答，他撇过头，将问题抛给景煜容。
“竹青前辈，您先出去吧，以免让人怀疑。”景煜容朝他点头，思考着应当如何开口。
竹青点头，慢悠悠地退下。
大殿上剩下他们兄弟二人，互相对视。
“皇兄，眼下臣弟不能跟你叙述太多，知道越多，你越危险。你只需要记住，贵妃跟太后皆不是好人。还有当年公主失足落水的事，也并非意外。”
前面的事已经足够令他吃惊，可当听到最后一句，皇上的脸色彻底变了。
“你说什么？！”他瞪大双眼，眼里皆是不敢相信。
景煜容知道，这事对他打击颇大，一直以来也是他心中多年的痛。
他皱着眉继续道，“这事情臣弟还在查，还未得到结果。不过你放心，臣弟会给你个交代。”
“只是贵妃那边，这几年来，你可有曾发现过她奇怪的时候？”他开始试着套出某个可能被调换的时间点。
若真的如乔烟绾所猜想那般，此贵妃并非彼贵妃，那到底何时出的问题，这点定要搞个清楚。
只有这样，才能寻来更多证据。
皇上还沉浸在方才的震惊中，他愣了一会，这才恢复过来。
“有过那么两次，一次是夜里她做了噩梦，不断哭泣。朕醒来曾询问她到底出了何事，可她一声不吭，对朕的态度也十分冷淡。”回想起那些奇怪的地方，当初不觉得有任何问题，眼下回想起来，似乎真的不同。
“还有一次，便是公主落水夭折。最初得知之时，她哭得昏天暗地，大病小病不断。可三天之后，她突然像变了个人，面无表情，极为冷静。那时，朕并无感觉奇怪，认为她是想通了，接受了事实。”
除去这两次奇怪的地方，其他的，好像也没有了。
景煜容听完这些，突然，他抓住某个重点继续追问，“夜里做梦突然冷淡你的时候，可已是公主夭折之后了？”
皇上缓缓点头，验证了他的疑惑。
“皇兄，这下臣弟可能明白了。”他若有所思地点头，这次前来的收获颇为丰富。
皇上不太明白，“到底怎么回事？你还不快快说来！”
“皇兄，你只需要记住日后汤水照旧饮下，喝完之后再吃下这个。”他没有回答他的问题，伸手将衣袖里的东西递了过去。
“这是方才竹青前辈临走之前塞给臣弟的，具体的服用办法应当也在里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