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老太又是一闷棍下去。

    一边打,一边骂,“过两天就是七月半中元节,你干出这等丢人现眼的事儿,还敢回来,就不怕你死鬼爹半夜站你床头吓你!”

    “这些年跟你男人在城里学的那点把戏,糊弄我老太婆就算了,你竟然连老秦家的血脉都敢糊弄!”

    “我今儿不打死你这个东西,就没脸下去见你爹!”

    秦老太骂一句,闷一棍子,闷得秦二云惨叫不断。

    这拐棍打下去,一棍子顶得上王凤英薅十下,看得王凤英都瞠目结舌。

    悄声对秦大平道,“她爹,要不要拉你娘一把,万一打出个好歹,咱还要贴笔医药费。”

    秦大平咽口口水,“我不敢拉。”

    王凤英想了想,好歹人家也给了五百两银子赔偿,薅过气也出了,算了算了,以后老死不相往来好了。

    便亲自上前拉秦老太,“娘,算了。”

    秦老太却是激愤填膺,“养出这么个玩意儿,我都没脸下去见祖宗,不打死她,难解我的气!”

    王凤英道,“她反正嫁出去了,不是咱们老秦家的人,丢的是老章家的脸。”

    赵锦儿怕秦老太年纪大,激愤过度会伤身,也上前拉住秦老太,“奶,二哥年轻有为,以后不愁找不到好媳妇的。”

    秦老太看看乖巧的赵锦儿,脑海中不由又划过章诗诗那张瞧不上天瞧不上地的死样子。

    气不打一处来,又对着秦二云呸了一口,“好好的闺女,叫你们两口子教成那个样儿,就这还想进豪门当阔太太,我看你们不如一家三口都蒙起头睡觉,做梦还差不多!秦二云,我告诉你,邪门歪道里都是钩钩刺儿,当心划剌着腿!”

    秦二云还在哭天喊地,秦大平道,“你就赶紧走吧,我跟你大嫂也懒得怪你了,你别把娘气出个好歹就成,你们一家如今攀上高枝儿了,我们这农门小户的,高攀不上你们这房亲戚了,往后,没事儿你就别来咱家晃悠了,省得招出娘的气来。”

    秦大平说得比较委婉,意思就是断绝往来。

    可秦二云偏偏又想当又想立,扯开嗓子大哭道,“大哥啊,咱们是一母同胞的兄妹啊!你不能娶了媳妇就忘了妹啊!你姓秦,我也姓秦,娘生了你,也生了我,娘还在这屋里,你这不是逼我不孝吗?”

    一个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糙汉子,哪里是伶牙俐嘴的秦二云的对手。

    秦大平张张嘴,半天也放不出个屁来。

    秦二云又喊,“两个孩子这事儿,我们老章家确实有错,但我也补偿了五百两给阿鹏,现在还来登门道歉,大哥大嫂,你们也不能把事儿办得太绝!这么些年,我没少孝敬娘,总不能因为这点小事,就不让我做人了吧?”

    秦老太怒火中烧,“你这个死丫头,你还编派上你大哥来了?你大哥那是跟你客气,才没把话说绝,我老太婆今儿当着列祖列宗的面儿告诉你,老秦家就当没出你这么个伤风败俗的东西,我也就当生了块叉烧!你给我老太婆滚得远远地,老婆子不想再看到你!麻溜的滚!阿鹏娘,把她那五百两脏钱还给她!”

    王凤英一听就急了眼,这哪能行!

    孙子媳妇都没了,面子也丢到爪哇国,竟然还要她还五百两,剜了她的心算了!

    “娘,您老糊涂了!阿鹏名声都叫那个女人败坏光了,再讨媳妇可不得多花点彩礼钱?这是他们该的!”

    秦二云之所以愿意给这钱,也是为着将来还能有个娘家做依靠,现在老娘和大哥都要跟她断绝往来,她自然就不肯白花这笔冤枉钱了。

    阴阳怪调道,“娘既然看不上我这点血汗钱,那我就带回去,省得脏了娘的眼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