喻南书翻了翻，看到航班信息更新，从茂城到冰城的航班，在江城中转后，是十一点四十五降落。
还好，赶上了。
等了半小时后。
门口有人群涌出，一男一女落在最后，女的只背着双肩包，男的推着一只很大的箱子。
喻南书拨了电话。
小乔疑惑了下，接起来，“南南，这么晚你还没睡？”
“往前走几步，看到了吗？”
“你过来了？”
小乔迈出门，虽穿得很厚，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哆嗦。
杨蓝翔顺手脱下外套，给她披上，顺着她视线看过去，笑起来，“喻南书的车。”
两人四下看了看，匆匆往车子走过去。
车门打开。
寒气和暖气交织。小乔笑着问道：“你什么时候过来的？”
“刚到。”
喻南书指了指前面位置，“杨同学，不介意吧？”
杨蓝翔把箱子放在后面，摇头，“这有什么介意的，司机都给你做过。”
小乔上了车，把包放在脚下。
喻南书看看她身上的男士外套，目光从后面的外套上收回，“累吗？”
小乔摇摇头，抓了下长长不少的头发，“还好，但是这地方是真冷啊！”
她边说边揉着耳朵和鼻子，就那么几分钟的功夫，感觉都冻掉了。
喻南书往前面看了一眼，“你真想来这边开店？”
杨蓝翔转身，咧着嘴一笑，“怎么了？你觉得这边开店不行吗？”
喻南书对这个算外行，摆手，“这个我可真不懂。”
她只是觉得，杨蓝翔会过来，还是陪小乔的可能性更大。
车子上了高架桥，驶往市区。
杨蓝翔是个不惹人厌的话痨，娱乐圈里的大大小小的事，他都听了不少。
有些是别人在他店里吃饭喝多说出来的，有些是他朋友各行各业，听来的。
车子进了酒店。
大堂里，杨蓝翔去办理手续。
喻南书收回目光，低声问小乔：“你拿他做挡箭牌？”
不然路骁怎么会第一时间就知道小乔动向？
还这么巧的，连傅言卿也知道了。
“没有。”
小乔脸上闪过一抹不自在，“就是碰巧，杨蓝翔说他不介意，非要和我一起过来。”
前台处，杨蓝翔办理完了手续，拿着房卡过来。
“太晚了，你们俩早点上去休息吧。”
“那明天见。”
喻南书挥了下手，拉了小乔进另一部电梯。
……
鹿城。
傅家，一楼客厅。
傅言卿关上房门，走到沙发前坐下。
管家看着他表情有些阴沉，问道：“三爷要喝点儿什么吗？”
“季伯，你去休息吧。”
傅言卿摆了摆手，“不用管我。”
管家盯着他看了会儿，猜到是他们祖孙俩又谈到了不愉快的话题，点了点头，“好。三爷有什么事，叫我就好。”
“嗯。”
傅言卿靠在沙发里，四周静下来，他偏头望向窗外。
庭院里灯光幽暗，灌木丛迷宫在夜里看起来有些阴森可怖。
“我也知道，你还是没放弃当年的猜测，这十几年都在调查着。但也没查出什么结果不是吗？这次，就当是我帮你，如果当年的事真不是他们母子所为，傅言卿你就放过他们一次。”
十几年前，季乙铭当场死亡，喻南书母亲变成植物人。
而他搭上腿，通过漫长的治疗才有今天。
“真的不是他们吗？”
除了季乙铭，恐怕再没有人知道当年细节。
傅言卿抬手揉了下太阳穴，手机响起来，他看一眼是路骁，接了起来。
“说。”
“今晚来了几个人，其中一个我看着有些古怪，就打发人进去送了瓶酒。结果你猜怎么着？”
路骁声音充满了玩味。
“怎么？”
傅言卿抬了抬眼皮，语气平静无澜，对他说的没什么兴趣。
“那人酒量弱爆了，说了几句话。”
“说了什么？”
傅言卿还是四平八稳坐着，脸上连一丝表情变化都没有。
“他说，他目睹过一场车祸，虽事隔多年，但他清楚的说那起车祸撞到的是当年最红的歌星。”
修长的手指一紧，傅言卿站起来，往门口就走，拎过外套，“人呢？”
路骁笑了一声，“知道你会问，想了点儿办法，留下了。”
“我一会儿过去。”
“好。”
傅言卿挂了电话，连司机都等不上，直接自己拿了钥匙出门。
车子引擎声远去。
一楼某个房间里，窗帘打开，管家看着消失的车灯，直嘀咕，“这么晚，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。”
黑色的车子在深夜里疾驰。
五十分钟后，到达酒吧。
门口保安接过车钥匙，“三爷，二少在地下室。”
“嗯。”
傅言卿捏了捏袖扣，迈步进门，往后门的楼梯过去，隐形楼梯下直达地下室。
越往下，路骁的声音越清晰起来，“那你的意思是说，当时那个司机是故意撞上去的？甚至就算看到另一辆出租车时，都没有要停下车的意思？”
“对！”
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，打着酒嗝，醉熏熏的吐字不清，“我当时就觉得那女人太特么漂亮了！第二天酒醒了，看到电视里几年前的旧晚会，才想起来，就是那个明星！”
“歌唱得很好听，还有不少人传她被男人包养退出歌坛的。”
傅言卿解了西装扣子，随意靠在门后，并没有进去的意思。
路骁继续问了下去，这个人明明醉的不轻，但十几年前的事，可能是他这辈子最大的谈资。
说起来头头是道。
连细节都没有漏洞。
昏暗中，傅言卿微微勾了勾唇角，转身，返回了楼上。
路骁在里面听见了脚步声，问完了问题，拿着录音笔，也上了楼。
五楼办公室。
路骁推门而入。
办公桌前，黑色的椅子背对着门，男人手臂随意搭在扶手上，修长手指轻轻扣击着。
“问来问去，这些是所有能问出来的细节了。”
路骁把录音笔抛在桌上，拉了椅子坐下来，把两条长腿搁在桌上，点了支烟抽起来。
“你从头到尾听一遍。”
傅言卿转了过来，目光落在那支录音笔上，却问道：“当地人？”
“是当地人，不过这些年在外地做生意。”
路骁晃着腿，盯着他看了一会儿，“找了这么多年的答案，现在就在眼前，你居然也能这么冷静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