收工已是九点半。
宋太太一直在等。
喻南书卸了妆，往停车场过去，金元宝凑上来。
“是梅雪冰。”
金元宝往四下扫了一眼，声音极低，“她知道你和宋太太关系，就挑拨了其他人挑毛病。一开始她有个亲戚做服装，极力推荐过。结果顾编剧没看上。”
“和她一起的有谁？”
金元宝报出几个名字，“谭纤艾、洪慧雯、高雅欣。”
这几个巧的是：都是剧本里的姨太太们。
本来就和喻南书角色各种不对付。
到了车前。
喻南书看了他一眼，低声道：“去了解一下。”
“哦。”
车门打开。
宋太太也挂了一个电话，招手，“等你收工，是真不容易。”
“陶姐想吃什么，我请你。”
“听说这边有家泰国菜不错，你晚上吃东西吗？”
“忙一天，我晚上还不吃饭？”
喻南书有些哭笑不得，“我又不想升仙。”
“得了吧！大家眼里，你就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。”
路冬开车，离开了片场。
车子离开后。
角落里，一辆车后走出来一个人，点开刚拍下的照片，嘿嘿地笑了，“就算上不了头条，但博个点击总是可以的。”
他把照片发送出去。
……
酒店。
喻南书先送了宋太太回去，这才返回自己房间。
金元宝收获满满的回来了。
“除了谭纤艾是被利用了，另外两个都是最近竭力抱上梅雪冰大。腿的。梅雪冰给她们承诺，杀青后介绍大导演和投资方给她们。这段时间，这几个在片场打压其他人很严重。”
“最严重的是聂老师，他本来是受朋友所托来客串的。结果戏份被她们联手抢过几次时间，谢导那边也有些看不过眼，不过都被梅雪冰护住了。”
喻南书挑了挑眉，打开冰箱，拧开水喝了两口。
“投资的有梅雪冰认识的人？”
“是她婆家的一个朋友。听说两家是世交，她生怕别人不知道就到处显摆此事。不过，还没人见过到底是哪个。”
“你和小悠多留意一下。”
“好。”
喻南书打了个哈欠，往卧室进去，打开衣柜，“早点回去休息吧。”
“哦。”
关门声响起。
喻南书取了睡衣，往浴室进去，手机这时响了起来。
她瞥了眼那个视频请求，挑了挑眉，同意。
池中水声轻响。
“九点半收工，这就是你说的会多注意？”
傅言卿的语气有些不太好，摄像头前是他肩膀，和冷峻的下巴。
“大家为了迁就我，已经提前了许多。”
喻南书伸手试了试水温，滴了精油进去，脱下长裙扔在手机上，“谢导是个工作狂，三爷不会没听过吧？”
上次拍摄，为了赶进度，那才是全剧组都没什么休息时间。
姚思思都扛不住不停请假休假。
衣料下，手机屏幕光线微弱。
有片刻的静默。
喻南书瞥了眼手机，唇角上扬，往池中迈进去，沉入水底。
“明天开始，最晚六点。”
傅言卿的声线低沉微哑，听得出明显比先前缓和几分，“不然，后果自负。”
“哎！”
喻南书听见他这强势的话，浮出水面，水声轻响，她伸手拿过手机，“三爷。我知道你有只手遮天的能力，但你这么……不太好吧？”
明明很生气的事，但想想他也只是为了她让养好伤。
一时真是窝心又无语。
“别和我讨价还价。”
傅言卿喉结动了动，拿起了手机来，脸色很难看的警告道：“惹恼我，对谁都没好处。”
“知道知道。”
喻南书无奈地叹了口气，语气轻柔：“我会和大家打招呼的，这种小事，就不劳烦三爷大动肝火了。”
她往他向后看了看，有些意外，“你不在家？”
背景并不是书房。
既不是公寓的，也不是庄园的。
“公司。”
傅言卿声线淡淡地。
“在加班吗？”
喻南书回身，从架子上抽过浴巾，离开水池，系好时回头，发现他居然在盯着看。
“有人脑子进水。”
那张雌雄莫辩的脸上闪过一丝恼火，“惹了点儿小麻烦，处理完了。”
“那你吃过晚饭了吗？”
“嗯。”
好像是为了证明他真的处理完事情，傅言卿伸手关掉了书桌前的灯，起身，拿着手机离开办公室。
喻南书去吹头发，他居然也没挂。
两人时不时搭一句话，更多的时候都在彼此回复信息。
深夜十二点。
喻南书撑不住，回复完最后一条信息，对着那边的男人说了声，“晚安。”
倒头沉睡。
良久。
傅言卿走进卧室，低声道：“晚安。”
他将手机充电，上了床，打量着冷清的公寓，突然觉得又有些睡不着。
“果然比安眠药管用。”
话虽这么说，傅言卿还是熄灯，躺下，翻了个身，脸埋进枕头，若有若无的气息，似乎有种魔力，让他烦躁不宁的心渐渐平静下来。
……
五点多。
酒店餐厅零星几个人。
程瑾知端着几样早餐，往窗前桌走过去。
“一大早就在沉思，是不是昨晚听了什么吐槽？”
喻南书扭头看向他，长长的叹气，“我现在决定，余老师的那个剧本不能接。”
“为什么？”
程瑾知切下煎蛋，放进嘴里。
“你俩一样的八婆。这要是凑一起，谁还有什么秘密可藏呢？”
“哈哈哈哈。”
程瑾知被她逗笑了，差点儿被噎住，端起牛奶顺了顺，才缓和下来，“好奇心，人之常情嘛！”
“最近不太平吧？”
喻南书咬了口华夫饼，往四处看了一眼，问他，“是不是也找过你麻烦？”
以梅雪冰自恃背景强硬有后台的性格，不是挑拨就是打压人。
程瑾知又是这么个敬业演员，对其他事几乎不开窍。
很难不被卷入。
“一点儿小事。”
程瑾知倒是很无所谓，“最多也就是合作一次，没必要为了不相干的人、和事去浪费时间和感情。”
看来是有，但他全然不放在眼里。
“铜墙铁壁，刀枪不入啊！”
喻南书以前还曾好奇过，他怎么做到零绯闻，又没什么对家。
接触之下懂了。
不是没有，是别人再黑他，他都不正眼看一眼。
拳头打在棉花上，换谁都懒得对上他。
餐厅门口，高跟鞋响。
两人同时望了过去，几乎又同时收回目光。
“我吃好了，你呢？”
程瑾知才吃了几口，就站了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