喻南书笑了一下，“余老师，你说吧。”
制片人其实已经猜出来了，不过，他和高导是一丘之貉，想装傻到底。
余文琢看了看其他老师，语气和风细雨的，态度却很明确：“我们几个想反应的是，这个作品投入大量人力物力，听说高导也和朋友签了什么协议吧？如果因为一两个人，影响了整个作品，岂不是得不偿失？”
高导面色冷淡下来，转着酒杯问：“所以呢？余老师，你们这是威胁我吗？”
喻南书的手机一直在震动，各种信息都是来自同一人的，她扫了一眼，无视。
余文琢笑得随和：“没有威胁，只是大家都是为了作品能好。给高导提个意见而已，至于你是听取还是不听，不都是你和常制片说了算吗？”
管副导全程无言，一筷子一筷子夹着菜吃，还不忘记招呼其他老师。
信息不响了，电话打了进来。
喻南书拧起了眉，有些烦躁，起身：“大家先谈，我出去接个电话。”
高导神色变幻，“你随意。”
过道尽头，窗前。
喻南书接通了电话，冷声道：“你什么意思？”
“没什么意思，听说言卿带你去了纪家，我做为他长辈，很关心你们俩人的感情进展。听到这消息很高兴，恭喜你一声。顺便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，你的广告会在月底投放。”
喻南书拧紧了眉，“那我谢谢盛先生好意了。”
盛晋华低声笑了笑，“我没想到，南书你对言卿的信任这么深。我很欣慰。希望下次有机会再见，我必会当面恭喜。”
“见到再说吧。”
喻南书直接挂了这个电话，烦不胜烦，盯着外面看了会儿，转身回了包厢。
事情还没有进展。
想不到高文斌被架到这儿，反而抹不开面子，当着管副导的面被人相逼，自然更加恼火。
喻南书才坐下，手机就又响了起来，铃音特别，一桌人都盯着她。
高导就在她右边，一眼扫过来电显示：傅混蛋，眼皮跳了几次，笑着说：“南书，电话在响，大家都这么熟了。你接吧。”
喻南书果然接了起来，“喂。”
“在做什么？”
“吃饭。”
“一个人？”
“剧组的人。”
那边傅言卿顿了几秒，“这么生气？有事？”
喻南书环着手臂，目光有意无意扫过制片人和高导，没好气道：“能有什么事？就是认识这么久，大家一起随便吃个饭而已。”
“那就是我让你不高兴了？”
“不敢。”
喻南书心中愤愤难平：妈的，那么贵的衣服，我那么喜欢！
“那好好吃。”
“知道了。”
通话结束。
一桌人其实哪怕在吃在低声交谈的，却每个人都竖起耳朵，在特意关注着喻南书。
探班那天，傅言卿虽全程和喻南书无任何交流，但谁都看得出，江总对傅言卿的讨好，更看到了江总走都走了，又返回特意和喻南书攀交情。
这人圈子里混多年的人，都是七窍玲珑心，许多事窥测一斑而知全貌。
余文琢咳了一声，打破诡异的气氛，“南书。饭菜不合你口味吗？还是？”
喻南书很头疼，不想再占用休息时间，开门见山地对高导说道：“如果不能按原剧本进行，高导执意删改阮佳人的部分。要给别人加戏的话，高导不如和编剧打个招呼，直接把我的戏删掉吧！”
话音未落，她直接站了起来，拿起包和手机，对管副导等人微笑：“我身体不舒服，就不陪各位了。再见。”
转身，离开。
包厢门关上。
喻南书出门，直接往电梯进去，下了楼，上车。
路冬从副座回头，看她一眼，“脸色这么差？这顿饭吃得不开心啊？”
看好戏的表情。
喻南书瞪了她一眼，“你试试整晚不睡还忙一天，吃什么能吃的下去？”
路冬吹了声口哨：“又不是我一晚没让你睡，谁让你不高兴你找谁算账去啊！你冲我发什么火？”
喻南书调了车座，躺下闭上眼，“你幸灾乐祸，不冲你冲谁？”
“哎！欺软怕硬啊，柿子捡软的捏。”
喻南书太阳穴突突跳着，她忽然睁开眼，问道：“季乙铭是怎么死的？为什么你们都对盛晋华阴阳怪气？”
路冬脸上的笑蓦地消失，回头，看着她，“为什么突然问这个？”
喻南书想了想，“好奇。”
“你认识傅混蛋快半年，以前也不见你好奇这个。”
“以前是以前，现在是现在。”
喻南书眸光淡淡的，“你到底说不说。”
“你请我喝酒，我就告诉你。”
“……”
车子进了酒店停车场。
路冬先跳了下去，车门打开，扶着一侧，笑得吊儿郎当的问她，“请不请，一句话的事。”
“我看你能喝多少！”
喻南书实在撑不过，最后还是吞了几片止痛药，把酒吧里的酒都翻在茶几上，冰箱里的冷藏啤酒都没放过，全给路冬倒腾出来。
“喝不完你今晚就别睡了。”
路冬扔开手机，挑挑捡捡，一脸的嫌弃：“价格不错，可惜味道都差强人意。”
“路大小姐嘴刁，我喝都都没什么差别的。”
喻南书自己先开了一瓶，盘腿坐地毯上，靠着沙发眯了眯眼，“酒请了，好心给我解个惑呗。”
路冬沉着脸，一口气喝了三瓶，呛到了，咳嗽半晌，停下，盯着空酒瓶幽幽道：“季乙铭在傅家出生，十岁时喜欢上了一个人。”
喻南书眉头略皱，“盛晋华？”
“嗯。”
路冬低头，又给自己开了酒，仰起脖子喝了一半，眼睛发红，“不过，她识人不清，喜欢的却是个冷血动物。表白被拒后，正赶上了老爷子的手术，傅混蛋想了个馊主意，说是帮她试探盛晋华到底是真的不喜欢她，还是喜欢不自知。”
“他们俩就在老爷子面前装了情侣。”
喻南书抓了抓长发，转着瓶子，低声道：“后来呢？”
车祸的事，看他们这些表现，总应该是与盛晋华有些牵扯的。
路冬好像喝太猛，醉了般，反应迟钝了半拍，重复道：“后来呢？”她眉头打结，努力想了半天，才想起来，“傅混蛋想出国，说把傅氏给了盛晋华也好。毕竟是一家人，他说完这话接着就出了车祸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