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份期待，让他不忍心开口骗她。
可他同时也不敢告诉她真相。
他费尽了心机，耐着性子，用尽手段……好不容易才让她离自己近一点。
他们之间的关系，现在还太脆弱。
如果让宁展颜知道，他要去见小熙的生母，她会是什么反应？
乔苍头一次觉得不安和害怕。
他不敢赌。
他一直试图忽略小熙生母的存在，可那个女人，现在出现了。
六年前那个夜晚，就算不是出于自愿，他的确和一个不是宁展颜的女人发生了关系。
那时候他并不觉得有什么，男欢女爱不过逢场作戏。
可现在，他明确知道自己身心都只能接纳一个人，曾经的错误，就变成了一种难堪……
如果宁展颜真的介意呢？
他可以做到很多事，但唯独对过去已经发生的无能为力。
她还没有完全接纳他，他又怎么敢赌这一把？
乔苍一身煞气转身坐上车。
‘砰——’
车门被狠狠摔上，发泄性地一声巨响。
吓得车内的云笙抖了抖。
狭小的车厢内，充斥着逼仄阴沉的低气压。
“他们人在哪儿？”乔苍显然已经耐心告罄，语气冷得掉冰渣。
云笙哪里敢在这个节骨眼上再惹他，赶紧报上地址。
“就在柏友路的弄云胡同。”
这个地点让乔苍淡不可见地皱了下眉。
柏友路的弄云胡同……
那是属于皇城新老城区的交界点，是个鱼龙混杂的地方，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。
他儿子，就是在那种地方长大的吗？
乔苍想起乔小熙那张脸，那张跟他自己如出一辙的脸，现在还很稚嫩，虽然比同龄聪明许多，但眼睛很干净单纯，不缺孩子的天真。
性格上也没有什么缺陷。
哪怕对乔老太太，他虽然说不上喜欢，也一直努力在老太太面前保持乖巧听话，当个好曾孙……看得出来，乔小熙的生母把他教得很好。
因着乔小熙的缘故，乔苍对那个素未谋面，却和自己有过一夜情缘的女人，生出两分难得的好感。
希望到时候，那女人能识相一些，拿了钱就离开，他还可以保证她今后一生无忧。
乔苍思忖着，给宁展颜发了条信息。
——【小熙已经找到了，别担心。】
等了一会儿，没有回应。
乔苍强压下直接打电话过去的冲动，收起手机，俊颜上覆着一层寒霜。
“九爷……”云笙瞧着乔苍的脸色，大着胆子，主动往他身旁凑近，有些自责地轻柔出声，“今天的事都是我不好，我不应该擅自跑过来找你，撞见了展颜。我也知道她脾气大，只是没想到她会下手那么重，要不是九爷你及时赶到，我恐怕就……”
说到这里，她捂住了嘴，满眼都是浓浓的后怕。
乔苍侧目瞥了她一眼，忽地笑了，只是那笑容却说不出的瘆人。
“云笙，你的戏很烂。”
云笙表情一僵，有些惶恐困惑：“九爷，你在说什么呀？你误会我了，我……”
她话没说完，乔苍眸光骤冷，已经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，将人死死按在车窗玻璃上，虎口一点点收紧，眼底血光一片，杀意浓重。
“我不管你跟宁展颜说了什么，逼得她动手打你。但就算她当场杀了你。我也只会替她处理你的尸体……懂吗？”
他嗓音清寒，薄怒毕现。
“我很早就跟你说过，让你不要动宁展颜。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？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