咔哒一声,金属落下的声音,黎东白的眉心一跳。

    然后就听梁非城咬着牙,命令樊七:“左手,给我铐上。

    ”

    樊七脸色铁青,“三少,属下不敢。

    ”

    “这都什么时候了,樊七,你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吗?”梁非城冷眼扫过樊七的脸。

    樊七狠狠的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,咬着牙走上去,脸色紧绷着,眼圈红得过分,嘴里说着:“您忍一忍。

    ”

    然后,手铐咔哒一声。

    梁非城低着头粗喘了几口气,抬眸看向容驰,才这一会儿的功夫,他的脸上汗如雨下,一张俊脸略显苍白,唇色也更加的淡了。

    “开始吧。

    ”

    他必须确认自己染上了瘾,才能真实的测出解毒剂是否能成功。

    容驰点头,放下医药箱,从里面拿出针管,梁非城一眼看到箱子里的几瓶大概只有五毫升的瓶子,一眼扫过去,有六瓶。

    剂量是为他和乔南准备的。

    那就说明每人三瓶。

    他深吸一口气:“分三次注射太麻烦了。

    ”

    三次就代表要三天,也就意味着,南南还要再忍受至少三天的痛苦。

    他舔了一下干燥的下唇,“一次性吧。

    ”

    容驰脸上的表情也是紧绷着的,呼吸一沉:“你疯了不成,剂量太大,你会承受不住的!我是医生,这件事你必须听我的,我们事先也说好了的,解毒之事你全权听我的。

    ”

    “那就两次,不能再商量了,容驰,南南解毒的事,不宜迟。

    ”

    黎东白怒骂了一声。

    容驰往旁边看了一眼,怒极反笑,咬牙:“疯子!真当自己是英雄了,梁非城你等着,等你好了,我会给你送一面锦旗,歌颂你的伟大奉献精神!”

    “谢了。

    ”梁非城弯唇一笑。

    当容驰拿着针管靠近梁非城时,原本再次低下头去的梁非城倏然抬起眼睛,充血的眼睛狠狠的盯着他的脸,像一头饿疯了的恶狼。

    嗓子喑哑低沉:“那瓶胶囊毁了吗?”

    黎东白赶紧上前,将容驰拦在后面,好让梁非城不会影响到他。

    “老三,你就别想那瓶药了,全都毁了,一颗不剩。

    ”

    然后容驰就在一侧,将针管里的空气推出去,让樊七将梁非城的袖子挽上去,露出一截肌理分明的小臂。

    梁非城粗喘了几口气,咬着牙笑出声来,额前几缕碎发被汗水濡湿了,湿哒哒的垂下来,遮住了一半的眼睛,苍白的脸上有种破碎的美感。

    像个被捕获进笼子里的妖精。

    “毁了好,别让我看见,这东西,不是光靠意志力就能扛得住的。

    ”

    黎东白鼻头一皱,眼睛有点酸,不忍心的移开视线。

    他曾几何时见过如此狼狈的梁非城?

    他们三人年龄相仿,更严谨一点说,梁非城的年龄比他和容驰都小,可从小到大,他和容驰哪一件大事不是听梁非城的。

    梁非城一直都是那个运筹帷幄的存在,所有事情都会比别人更有远见,只要有他在,任何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。

    他就应该是睥睨世界的王者,高高在上,不染纤尘。

    可此刻,见到他被药物折磨得如一头凶兽的模样。

    谁能相信,只是为了一个女人。

    为了一个女人做到这个地步,当真值得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