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是怕,陇原的粮价不能在太傅到达陇原之前,降下……”
“若如此,劣徒不仅命丧黄泉,之前所做的一切铺垫也将付之东流,彻底的成为千古罪人。”
“我……实在是担心。”
叶沐辰一愣,他也没有想到当朝陛下的动作这么快。
他眸子一眯,继而分析道,“如此,赵大人那边确实得抓紧了,不过,太傅从燕京到陇原日夜兼程也需四五日时间,但,依他和彦老哥的关系,他一定会全力拖延,也就是说,赵大人至少还有八日时间……”
“八日,足够了!”叶沐辰信誓旦旦道,“我听闻,陇原粮价四溢,已有不少周边粮商入内,接下来,比的就是耐心了……”
“那些外地商队到达陇原吃住都需要用钱,而外地商队囤积过多,客栈食物的价格都会水涨船高……他们的钱支撑不了多久。”
“还有那些灾民,饥肠辘辘,怕是早已盯上了他们的商队,他们若不尽快卖出,这些粮食极有可能被哄抢一空,到时候,一分钱都赚不到。”
“彦老哥,尽管放心,我用性命担保,赵大人的头,掉不了!”
叶沐辰的话好似有着魔力般,寥寥数语竟完全抚平了彦长霖心中的忧虑,“贤弟分析的对,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外地商队到达陇原所要面临的种种危机?”
“那帮饥民早已饥肠辘辘,虽碍于权势,不敢抢掠陇原本地商人的粮食,但看到这些外地商人,就不一样了……按贤弟预测,别说是八日,三日都不到,陇原的粮价就能彻底降下来!”
“哈哈哈,看来,宋渊明这家伙注定是要白跑一遭了!铭心的头保住了!”
“来,贤弟,喝酒,老夫给你斟满!”
明月皎皎,晚风微凉,这一夜,叶沐辰与彦长霖欢饮达旦,裴家院落中充满了欢声笑语。
但,有人欢喜,就有人忧愁,赵家就惨了。
自赵吉安与叶沐辰打赌落败,却失信于人、不遵赌约后,赵家的生意一落千丈。
现在,整个燕京都找不到一家还愿与赵家合作的。
赵父赵建业赔付了很多违约金,可谓散尽家财,看他家道中落,一众丫鬟下人也全都卷了值钱的东西跑了。
短短半月左右,赵建业那不到四十的脸上就已生出了许多皱纹,头发也变得斑白,整个人看起来宛若老了十几岁,就连脊背都佝偻了。
此刻,偌大的赵府只有他一人身影,落寞萧条到了极致。
他站在大门处,不时的张望外边,等候赵吉安归来。
因为缺钱,他不得不将这处府宅也抵押了出去,若赵吉安明早之前还不能得到沈家的帮助、赎回府宅,他赵家就真的要被迫离开燕京了。
想到当初为了在燕京立足所付出的努力,赵建业就一阵心痛,一失足成千古恨啊!
赵吉安和谁过不去不行,非要与叶沐辰过不去……
他听闻,叶沐辰这个废物自被赶出佑安王府后,就好似变了一个人,就连沈家都屡屡在其手下吃亏,自己那蠢儿子,又怎么能是对方的对手呢?
等着等着,便是月上中天。
路过的打更人看到他,眉头一蹙,“赵老爷,这么晚了,你怎么还不睡?该不会是在等赵公子吧?”
赵建业沉默的点了点头,赵家落魄这些时日,他求助了不少昔日旧友,可皆被拒之门外,他看惯了世态炎凉,现在还愿意与他搭话、不怕被牵连的,也唯有这个打更人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