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栀伸出双手,杏眼中流淌着光晕。
“我头疼,不想走,你抱抱我。”
傅砚辞皱眉,心底有些异样的感觉。
很多时候,他都看得出云栀装出的乖巧顺从。
可大概是因为她长得实在漂亮,像个精致的瓷娃娃,所以即便是装的,只要她稍稍示弱,就能让人心软。
他也会心软。
他将半截烟扔在地上踩灭,伸手将云栀抱起来。
女孩的小脑瓜乖巧的靠在他的胸口,看起来柔弱可怜。
汽车开回半桂山庄。
傅砚辞一路抱着云栀进了浴室,让她自己洗澡。
云栀简单的冲了一下,去衣柜里又找了傅砚辞的衬衫套上,走到客厅,傅砚辞正坐在沙发上,旁边放着药箱。
云栀拿出药膏棉签:“你帮我。”
傅砚辞扫了她一眼:“不是不让别人碰你的伤口吗?”
云栀侧过头,露出脖子上的伤痕:“这没有伤口,只是有点红了,没出血。”
傅砚辞接过来,小心的给她擦药。
“是因为伤口里能下毒,所以才不给别人碰吗?”
云栀被药膏冰的缩了缩脖子:“是。”
“你也被别人下过毒吗?”
“嗯。”
她闷闷的应了一声,听起来有些不高兴。
傅砚辞盯着她的脖颈,涂药的动作又慢了几分。
“云栀,你是不是知道我在后面跟着你。”
半晌没听到回答,傅砚辞抬眼,正对上她含笑的双眸。
她轻笑:“嗯。”
傅砚辞放下药膏,扣着她的后颈到面前。
“这么自信我会救你?”
云栀有些苍白的唇抿了抿,直白开口:“傅先生,你挺在意我的。”
傅砚辞的眼神闪烁了一下,有些被戳穿后的心虚。
可更多的是,想吻她。
想让这苍白的唇变红变肿,想让她脱下这层乖巧的伪装跟他说话,想让她求他。
傅砚辞的鼻尖触到云栀的鼻尖,她没躲,几乎是无声的邀请。
他能听到云栀有些凌乱的呼吸,勾的人想狠狠掐住她的纤腰。
正要更进一步,邵影跑了进来。
“七爷,老爷子来了,已经到门口了。”
傅砚辞烦躁的皱眉。
云栀起身:“让傅爷爷看见我在这,不太好吧?我去卧室。”
很快,老爷子就进了客厅。
傅砚辞坐在沙发上没动:“跑到这里找我,有事?”
老爷子坐在一边,开门见山:“你今天和时越出去喝茶了?”
傅砚辞点了支烟,淡淡道:“喝杯茶而已,又不是绑架了他,也值得您追到这里来问,我还能吃了您的宝贝孙子?”
老爷子的声音有些强势:“砚辞,时越不是打理公司的料,他也不会挡你的路,离他远点。”
傅砚辞冷笑一声:“那您告诉我,这家里谁会挡我的路,我跳过傅时越,去解决别人。”
老爷子气的砸了杯子:“傅砚辞,你还没坐上傅氏总裁的位置呢,就要对自家人赶尽杀绝吗?
我早知道你会这么心狠,当初就不应该......”
傅砚辞平静的接话:“不应该让我活下来,那您当时管住下半身,别让我妈怀我啊,现在后悔,晚了点吧?
人人都说我跟您年轻的时候是最像的,怎么?您心狠去母留子的时候,没想到这一天吗?”
老爷子气的手都在抖,缓了许久才道:“时越和云家联姻之后,我会让他们夫妇去国外,绝不碍你的事。
砚辞,你再恨我,我也是你父亲,到底是我把你养这么大,你还有一点良心,放时越一条生路。”
老爷子起身,走出了别墅。
云栀从卧室出来,看到傅砚辞又点了一支烟。
暮色降临,落地窗外的天空被夕阳染成橘色,光芒从他身上一寸寸收回,被黑暗侵占。
一支烟抽完,傅砚辞才哑声开口:“过来。”
云栀走到他面前,被他抓住了手。
摩挲着。
“听见什么了?”
云栀直白道:“都听见了,虽然不知道为什么,但是傅爷爷会把傅氏给你。”
傅砚辞笑笑:“他的条件是,放过他的儿女,你知道他有多少儿女吗?”
没等云栀回答,傅砚辞自顾自道:“除了我,还有六个。
他和他的原配生了六个孩子,家庭美满,生活幸福。
可原配亡故,他心如死灰,被人趁机动了手脚,才有了和我妈的一晚,才有了我。”
“那去母留子的意思是......”
傅砚辞靠在沙发上,声音冷的像是要结冰。
“一个年轻的、漂亮的、还有无数生育可能的女人,如果能嫁进傅家,哄骗了老爷子的心,那么就会有新的美满家庭,前面那六个孩子,都有可能失去父亲的宠爱。”
在豪门中,失去父亲的宠爱意味着什么,云栀比任何人都清楚。
“所以,你母亲死了?是傅爷爷动的手还是......”
云栀的话没说完。
因为傅砚辞的眼神像是锋利的刀,下一秒就能割开她的喉咙。
她认识傅砚辞这段时间,第一次看到这个清隽高贵的男人流露出这样野兽一般残暴的眼神。
她往后退了一步,却被傅砚辞抓着手拉进了怀里。
薄唇覆下来。
仿佛最原始的掠夺。
他抱着她吻,将她放倒在沙发上吻,像是要用这个漫长又残暴的吻宣泄他的痛苦。
许久,他伏在她颈间微喘,薄唇若有似无的擦过她玉白脖颈上的红痕,感受她一阵战栗。
“云栀。”
“嗯?”
“为什么不拒绝我?”
云栀偏头想躲:“如果我说,想哄着你把云氏抢过来送给我呢?”
傅砚辞也不恼,只将她扯回来,唇瓣轻扫过她的耳廓,又引起一阵战栗。
“我对这种交易,没什么兴趣。”
云栀道:“那大概是因为,上次和你接吻感觉不错,所以今天没拒绝你。”
说着,她竟凑上来,主动亲了他一下。
傅砚辞只觉得一股无名火在胸口酝酿。
她明明在这种事上生疏至极,却能表现的像是久经情场一般,不知道她这样聪明的人,要是被调教好了,该是何等勾人。
云栀推开他,起身,慢条斯理的整理衣服,傅砚辞也不避着,就这么打量着她。
“盯着我看什么?”
“在想,你身上有什么价值,值得我对云氏下手。”
云栀对他甜甜一笑:“我漂亮啊,而且聪明,而且懂事,而且......”
她凑到傅砚辞耳边,轻声道:“我没上过床。”
傅砚辞的喉结滚了滚。
“这世上母胎单身的女人一大把,不是什么稀罕事。”
云栀也不跟他争,只抬眼扫向他。
无声之间,眸光流转。
傅砚辞抬手揉了揉眉心。
无奈。
有点憋得慌。
......
云栀回房间换了衣服,和傅砚辞一起出门吃饭。
傅砚辞没再提傅家的事情,云栀也不问,这让傅砚辞更有些窝火。
这女人好像没心肝,心情不波动就算了,连最起码的好奇都没有。
饭后,傅砚辞送她回到云家。
到门口时,傅砚辞想起来:“你是怎么能让洪云戈为你撒谎的?”
云栀勾唇浅笑:“没有人是不能被收买的,只是看你出不出得起价。”
傅砚辞想想也是,他原本觉得自己不会被收买,可云栀卖个乖装个可怜,他就能心软。
或许不知道什么时候,他就会心甘情愿为云栀拿下云氏。
云栀拎着购物袋回到云家。
一进门就听到云雪意打电话怒骂:“我让你写新歌,写了一个月还没写出来,我养你这种废物有什么用?
我告诉你,明天你要是不带着新歌来见我,我剁了你的爪子!